多年穩交情侶,閒散的日常閒散的性愛。因為我記錯,我以為今年是星期六聖誕夜星期日聖誕節,這篇是以此為前提寫的。


 

 

 

 

  睡暖的被窩很難脫離。

  白被單裡那顆紫色的腦袋還是掙扎著爬起身,長髮披散在過大的床墊上。秀托是相對被冷醒的,只因旁邊少了個熱過頭的暖爐,聽杯盤碰撞的聲音判斷,當事人在廚房裡。照他精力旺盛的個性,八成是早早起床去晨跑了一圈回來,現在才正要來頓早餐。

  好冷。床頭櫃上疊著一件外套,秀托還是選擇抓了條毛毯,也不管長短邊的包在自己身上,睏意讓他過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已經迷迷糊糊的移動到客廳沙發上。

  要吃早餐嗎?廚房裡的拿酷戮問。他這麼說就是有替秀托準備一份的意思。

  他還在想辦法把腿塞進毛毯裡,毯子太短了。刷毛的織物貼著皮膚能更實際感受到溫暖,也有昨晚沒怎麼睡的因素在,秀托腦子裡只剩把自己包裹嚴實的想法。

  會冷掉的,別睡了,快吃。拿酷戮的聲音隨著烤吐司的香氣逼近。沙發往一側陷下去,秀托還是睜不太開眼睛,他太累了。

  「喂……喂!」縱使是拿酷戮的大音量也不曉得吼第幾次了。「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喂!」

  大概沒有吧。經歷意識斷片的秀托終於算是清醒,眼前一張橫眉豎目的臉,早就看習慣了。

  「去把衣服穿上,再來吃早餐。」拿酷戮把他揪起的毛毯一角蓋回秀托的胸膛。一來一往的拉拉扯扯,連大腿都要蓋不住了。

  他可能有點頭表示聽到了。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腳好冷,他沒忍住就往溫度高的地方蹭,壓根忘了昨晚是怎樣的無心之舉被拿酷戮誤會成求歡的。

  紫色長髮滑落至毛毯的皺摺裡,攏著後頸像條天然的圍巾,這種感覺並不壞。毛毯被一雙大手死死抓著,包著秀托讓他伸不出自己的手。

  今晚就是聖誕夜,會不會下雪呢?秀托被好好裹在毛毯裡時這麼想。陷在沙發裡準備要睡著的時候被一股熱流搗進體內,拿酷戮似乎沒有手腳冰冷的問題,有點羨慕。

  好熱。露在毯子外的下身牢牢嵌著熱呼呼的拿酷戮,他也只剩雙腿勉強可以動彈。秀托渾身發燙的想揭開毛毯,拿酷戮卻沒有要鬆手。他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秀托一直到洗過澡,好好穿上冬季的居家服,正綁著髮時才想起來,拿酷戮把他包起來時似乎有說一句「別冷到了」。

  那也不是把他包得像個嬰兒似打一砲的理由吧。

 

  今年的聖誕節正好遇上週末假期。他倆沒有慶祝的習慣,只有拿酷戮很是堅持聖誕夜就該吃蛋糕。那是晚上的事,時間還長得很,秀托百無聊賴的轉著電視節目,他們已經一起窩在沙發裡滑手機滑了一上午。寒流過境誰也不想動,沒特別的行程安排讓時間過得特別慢。

  午飯叫的外賣來得很遲。遲到連秀托都坐不住,重播的電視劇跟刷不出新動態的社群都已經看膩,他索性把房子裡地板都吸過一遍,用念能力操控的左手掌順便把待洗衣物塞進洗衣機。他的念能力的確很方便,只是他明白拿酷戮不會情願接受被單方面照顧。擦地還是曬衣就交給拿酷戮吧,這麼冷的天他實在不想碰水。

  回到客廳時拿酷戮仰躺在沙發上打著鼾,看來他同樣感到很無聊。秀托輕輕坐在沙發邊緣,沒壓到拿酷戮的腳。這純粹是他的習慣,過多的肢體接觸總讓他感覺不自在。

  但今天實在太冷了。所以當拿酷戮用腳扣住他的腰時,秀托沒有推開。他其實不討厭,像對情侶似的膩在沙發裡。

  雖然是不討厭。

  一般正常人突然看到三隻手掌浮空肯定會嚇到,送外賣的小哥便是如此。為此秀托平常盡量只用獨臂做事,何況是要付錢找錢,本人去拿要比較方便,畢竟手掌沒有嘴可以說話。

  外送員有些手足無措的把餐點交給空中的左手掌。他在玄關的角度只能勉強看到客廳局部,沙發椅背一小角不足以他判斷有沒有人坐在那。

  這樣就可以了。秀托試著對外送員說。他被拿酷戮壓在沙發裡,面朝下口鼻都抵在扶手上差點要吸不到氣。叫拿酷戮去把人打發走吧,可他正忘情的啃咬著秀托的肩頸,大嗓門完全派不上用場。

  折騰一會才成功把右手往椅背上面揮,用手勢表示OK。好像有聽到謝謝惠顧之類的話,秀托只希望沙發振動的幅度沒那麼明顯,依拿酷戮加快的速度大概是快射了,就別指望能喊他停下來。

  他自己也被壓得難受,性器被夾在沙發與自己的小腹間,等於有兩人份的體重壓在上面。他剛剛就先一步高潮了,慶幸自己使用念能力的技術還算純熟,沒在腦筋一片空白時把餐點全灑在地上。

  皮膚與皮膚分開時接觸到冷冽的空氣,能更明確感受到帶著熱度的濃稠液體淌至他的會陰。清理的事就丟給拿酷戮吧,他不想管了。

 

  「是不是該去哪裡走走啊?」拿酷戮從廁所走出來時指著新聞台的觀光地人潮問。午後的他也坐不住了,卯起勁連浴室都刷個遍,在這種氣溫下還真有毅力。

  「你想去擠在那個人潮裡面嗎?」

  「不想。」

  明知故問。秀托轉了台,再次看到上午重播過的連續劇,又在上演用冷冰冰的手從背後往另一個演員臉上招呼的戲碼,讓秀托不自覺也縮了縮肩膀。

  真的有一雙冷水沒完全擦乾的手蓋在他臉頰上時,著實嚇了秀托一跳。他回頭看本該不是會如此惡作劇的拿酷戮,意外看見一個驚奇的表情。他後來才知道拿酷戮不是不會這麼做,是他體溫太高,學生時代去捂同學們的臉從來沒有人有反應。

  拿他做暖爐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平日為了任務老要往山林跑沒什麼機會,假日他又閒不下來。看吧,他又吻上來了。做愛時飆高的體溫是很溫暖,就是太花精力了。倘若用沒有體力當藉口,拿酷戮八成不會接受。他們好歹也是並肩作戰的夥伴,拿酷戮總以為他很瞭解秀托的肌力或耐力極限到哪裡。

  果然工作跟戀情不該混為一談吧。秀托在奇妙的情境得出奇妙的結論,試著冷靜嚴肅的告知拿酷戮,他可以回應他的吻,但別再做愛了。

  「為什麼?」拿酷戮問。

  為什麼?秀托隨口搪塞他就只是冬天不想動。還有看看你從昨晚開始洗過幾次沾上精液的東西了?

  他跟拿酷戮有好好說開的話是可以溝通的,只是拿酷戮有時候只會聽懂第一個意思。廁所裡抽風扇的嗡嗡聲掩去不少沾黏的水聲,天曉得馬桶座有多冰,反正秀托只負責坐到拿酷戮腿上,任他抓著自己的腰上下律動。

  這樣不對。他才不是這個意思。秀托有好多話想說,落到嘴邊只剩淺淺的呻吟。微微踮起的腳尖差點沒抽筋,秀托最後還是沒說出口,他幾乎整天都坐在沙發裡並不是因為天氣冷,是他的膝蓋一直都是軟的來不及緩過來。

 

  傍晚時分秀托有些想不開到陽台吹風。冬季刺骨的風把他的馬尾吹得甩出好幾縷髮絲,秀托只管倚在欄杆上,替虛浮的腳步分散體重。斜射的陽在眼角有些刺目,他回頭看被曬得昏黃的室內,拿酷戮在翻著零食櫃。應該不是餓了,他剛剛還在清查冰箱裡缺什麼需要補,看起來是真的閒得發慌。

  「拿酷戮。」秀托遠遠喊他。

  「什麼事?」

  「有狗。」

  「喔?」原本意興闌珊查看有效期限的眼睛亮了起來,拿酷戮咚咚咚跑來陽台,如果戳破他此時的神情就像個孩子,他肯定又要鬧彆扭。

  樓下遠遠的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牽著狗的人類裹得像顆球,腿短短的臘腸犬只披件毛茸茸的披風。把小狗抱在懷裡想必會很暖和,只是小狗肯定要更喜歡被放在地上蹓躂。

  拿酷戮晨跑時也有看到一條臘腸狗,不曉得是不是同一隻。他在談到小動物時總掛著燦爛的笑容,秀托沒特別提起這點,就只是喊他來看,其餘什麼也沒說。就靜靜地聽拿酷戮分享他的所見所聞沒什麼不好,秀托是這麼想的。

  他們在風裡看著一人一狗走遠,指尖被刮得發冷。實在不該開窗走出去的,秀托有些後悔的想找第二條毛毯出來,還沒找到就先忍不住爬進被窩。厚棉被的重量蓋上來舒適的安全感,沒人可以抵抗冬天裡棉被的魅力。

  所以有第二個人跟著鑽進來了。秀托分得清楚拿酷戮沒有要小盹,看他不是仰睡就知道。他平時甚至沒有摟著秀托親親抱抱的習慣,明明也用不著取暖,拿酷戮可是一年四季都能在戶外打赤膊的男人。是前些日子積太久還是太閒了?秀托掙扎著爬出被褥,勉強才抓著自己褲頭沒被扒下。

  就是再冷的天,也該認命把精力充沛的小狗帶出門溜溜吧。

 

  電車搖搖晃晃的多走了幾站,秀托也搖搖晃晃的跟在拿酷戮後面幾步。呼出的白氣間隙能看到拿酷戮每隔一段距離就停下來回頭等他。

  天色已經暗到足以看見廣場上繽紛亮燈的聖誕樹,比預想中還要多情侶聚集,牽著小手蹭彼此的體溫。可惜的是沒有下雪,毛毛細雨正試圖把地磚灑得濕滑。拿酷戮在人群外圍遠望聖誕樹尖的星,高高抬著頭假裝不經意的問要牽手嗎?

  秀托腳底踩著人行道磨了兩下,他只有一條手臂,萬一滑倒會很危險。「先不要。」

  離家稍遠的車站是消磨時間用的。他們隨意挑了一間家庭餐廳,隨意吃了店家推薦的餐點,隨意走進沒見過的超市,在多到惱人的聖誕裝飾裡討論是不是多少要掛個紅襪子在床頭。

  「都幾歲了還相信有聖誕老人?」

  「如果真的有一種人形UMA會爬煙囪呢?」嘴上這麼說,秀托還是把用聖誕襪子包裝的一般巧克力放回架上。等聖誕節結束這些商品就會放在花車大特賣了。

  提著購物籃的拿酷戮沒繼續和他爭辯,默默把同款聖誕巧克力丟進籃裡。

  聖誕老人。對了,聖誕夜。拿酷戮在街上叫賣蛋糕的聖誕老人面前想起他預訂的聖誕蛋糕,他們得搭電車回去家附近取蛋糕才行。拿酷戮提著超市的購物袋,走了好幾步停下等秀托,又走了好幾步反覆這個動作。他可能在猜秀托是天冷才走不快,壓根沒想到罪魁禍首會是自己,自顧自領著秀托走進車站前的超商。

  秀托搖搖頭拒絕拿酷戮買來要給他暖身子的超商包子。等等還要吃蛋糕呢,有那麼多熱飲可以選怎麼會決定買包子。不過他早就習慣拿酷戮這樣半吊子的體貼了。

  不吃就不吃,他自己啃。拿酷戮站在超商門外想兩三口把包子吞下肚,眼角餘光看到秀托咬著指尖以便脫下右手手套。那只手套被塞進口袋,背著超商內的燈光看不太清形體。拿酷戮呆滯幾秒才把購物袋輕輕放到地上,秀托的手立刻握了上來。拿酷戮就算沒戴手套,掌心也是熱的。

  細雨還沒停,大到肩頭跟路面都一片濕,也小到不至於需要撐傘。拿酷戮將包子遞到秀托嘴邊,他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小口。不知道是明白等開始移動秀托就會鬆手,還是單純被那過小的齒痕影響,拿酷戮也跟著細嚼慢嚥起來。

  他們錯過最近的一班電車,但沒人介意。

 

  甜食吃多了會膩。秀托盡量解決盤裡一小片蛋糕,拿酷戮老覺得一人一半才公平。看他晚飯後還能吃完半個蛋糕的氣勢,全部都留給拿酷戮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已經不是第一次過聖誕夜了,秀托認份的把剩下的蛋糕放進冰箱。被孤立的聖誕老人裝飾看上去有些可憐,他隨手揀起來塞進拿酷戮嘴裡,反正拿酷戮正在洗裝過果汁的玻璃杯沒空拒絕。冬天的水很冰,秀托一點也不想碰,拿酷戮那沒神經的粗皮膚幫了他大忙。

  只是他忘記電視上那部連續劇重播了三次。拿酷戮興頭上的要把溼答答的手往他臉上招呼,廚房變成手扣手的角力現場。秀托連三隻左手掌都叫來幫忙了,可惜單論氣力還是拿酷戮略勝一籌。

  冰箱門上一枚磁鐵落地。還有好幾枚貼著代辦事項,紙條上寫了些什麼秀托沒能看清,有幾張壓在他腦後。右手向後攀著冰箱門側邊的縫,心想動作太大撞翻冰箱就不好了──以拿酷戮來說他肯定做得到──試圖穩住單腳的步伐,另一條腿被拿酷戮拎在半空中晃盪。有句話是怎麼說的,飽暖思淫慾?

  秀托的後腰被托起,可想而知拿酷戮是要更好的密切結合,恰巧替秀托穩住重心。被抱起的大腿掐出紅色的印子,秀托有些分神的想,有兩隻手果然比較方便。這短短的分心讓他沒頂住拿酷戮一個猛力的攻勢,頭抵著冰箱門要後仰,變成把胸脯往前挺。幸好身上僅餘的冬裝上衣布料厚實,拿酷戮把臉埋進去時沒來得及找他胸前的點。秀托勉強站立到最後,犧牲者只有幾枚磁鐵與他鬆脫的髮帶。

  電視重播起老電影。秀托只是把自己放在沙發裡,索性解開頭髮讓眼前被攏得模糊不清。他沒有特別喜歡、也沒有特別討厭電影,只是每次看動物電影拿酷戮都會哭,所以只要別是動物電影,要看什麼他都無所謂。

  其實也沒有人真的在看。拿酷戮收拾好廚房就坐到他身旁,雙方大腿貼得嚴密合實。他倆在這方面還挺像的,都不是喜歡肌膚相親的個性。反常又刻意的坐得這麼近,表示他待會就會開始摸秀托的大腿了。

  好煩。要是再糊裡糊塗給他推倒在沙發上肯定又要做了。明明幾乎無所事事了一整天,秀托覺得自己都沒休息到,該嚴詞拒絕拿酷戮了。沒好好說明清楚的話,拿酷戮才不會考慮他明天爬不爬得起來,只在乎當下爽不爽。秀托腦袋裡顧著抱怨拿酷戮,忘記去思考這種局面並不是他放任拿酷戮胡作非為,而是秀托選擇採取的行動總是和拿酷戮牛頭不對馬嘴。他們溝通的橋樑似乎沒搭上,又似乎搭上了,論結果好像沒什麼好挑剔的,那,就這樣吧。

  秀托此時的選擇是單手環住拿酷戮的腰。理由很簡單,如果不想輕易躺下,那抓著一個穩當的重心就沒問題了。嬌小這個詞不適合拿酷戮,是秀托長得太高,恰好能枕在拿酷戮頭上,髮膠的味道搔著他的鼻腔,秀托挪了個不會打噴嚏的角度,紫色長髮鋪蓋到拿酷戮臉前。拿酷戮結實的臂膀靠在他的胸膛,論身材拿酷戮也算個龐然大物,所以秀托是真的沒有發現自己正把他緊擁入懷。

  「秀托?」

  電影上演的槍戰把拿酷戮的聲音掩蓋,秀托想睡了。闔眼沒有幾秒又緩緩張開,紫色與黑色的髮絲遮擋他的視線,不用親眼看也能察覺到發生什麼事。五指靈活的溫度探進他的褲襠,掏出疲軟的陰莖反覆搓揉,被握拳包覆的熱度惹得他搔癢難耐。秀托是想脫離現況,冬日令他捨不得放開這熱烘烘的暖爐。

  做為男人還真可悲,刺激對地方就能硬起來。秀托不甘心的把手伸進拿酷戮衣服裡,冷冰冰的手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更賣力的套弄。拿酷戮粗壯的腰使秀托構不著他的私處,僅僅指尖塞進股間延伸至腹部的縫。這樣已經夠拿酷戮亢奮了,他喘著粗氣黏在秀托懷裡,說也奇怪,明明對性愛直率又毫無顧忌,要拿酷戮說些煽情的話他卻說不出來,縱使他鼓起的褲襠有多明顯想塞進更溫暖的地方,不管是哪裡,只要是秀托身上都好。

  以前當然有用手替彼此幫忙過。他們慣用的手勢相差太大,誰讓拿酷戮只管追求速度,秀托從沒有好好承受住。繃緊的腳掌牽連大腿,連帶全身都在顫抖,已經不是擁抱那麼簡單了,要是不小心鬆手,他肯定會摔倒在片刻的歡愉裡。

  「秀托……」拿酷戮呼喊好幾次,直到電影播放幕後人員清單,秀托才有好好聽見。「去洗澡?」

  他有點頭嗎?秀托忘了。冬天的熱水澡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撇除他們在浴缸裡纏綿黏膩的做愛的話。

 

  早點上床睡覺的乖孩子才能拿到聖誕老人的禮物。他們不是孩子了,不用遵守這點規矩。

  能早睡他也想早睡。來不及捂熱的棉被還不夠讓秀托進入夢鄉,拿酷戮的呼吸已經開始平順。他是仰躺的,不用擔心拿酷戮又摸上來,疲憊的秀托放下戒心。

  拿酷戮睡前替聖誕老人準備了餅乾和牛奶。嘴上說著不信服,實際行動比誰都要認真,秀托都說了這個房子沒有煙囪,不必準備的。他倆果然不合適,性格或行為模式迥異的地方太多。藉街燈透過窗簾的微光端詳拿酷戮的側臉,他們怎麼會這樣躺在一起呢?

  或許拿酷戮跟他一樣也說不上來。

  悄悄牽起拿酷戮的手,秀托拉著他把手背貼在自己唇上。果然很暖和,就這樣抱著睡肯定有一夜好夢。拿酷戮還是別醒的好,他讓秀托累得快虛脫,連腦子都不好使。

  以至於沒注意到拿酷戮還沒開始打呼。

  很冷。洗過澡了。夠了。秀托擠出些許推辭,只有第一個被拿酷戮聽進去。他把秀托好好包成一團,自己也擠進棉被間隙,鼓脹的性器在臀縫磨蹭,預備插入時後腦勺被秀托飛來的左手掌一砸。秀托總算有空檔抽出困在棉被裡的右手。

  再怎麼容易會錯意也該有一兩次搞懂他的意思吧。秀托惱火的踢開棉被,底褲早被拿酷戮扯下來,剩下的衣物他自己動手脫個精光,皮膚暴露在空氣裡微微發顫。

  或許他們都該各退一步。又不是每天都做愛,秀托覺得自己還可以忍。好歹拿酷戮也該回應他想要的東西吧。

  他們好像有溝通,又好像沒有。是默契十足還是沒有默契,他們自己也說不準。

  至少拿酷戮將他緊緊抱在懷裡時,秀托當做他聽懂了。

  秀托也牢牢抱著拿酷戮,滾燙的體溫舒適又富有安全感。沒有這個寒冷的冬天,他們大概不會如此擁抱吧。

  沒關係。還有下一個,和往後好幾十個冬天呢。

 

  聖誕節當天早上的秀托學乖了。床頭疊好的外套冷冰冰的,秀托依舊在最外層裹了條毛毯。細心整理好毛毯邊緣鋪在餐椅上,秀托還是坐著打了個盹。晨跑回來的拿酷戮急著分享傍晚的臘腸狗和早晨的果然是同一隻,沒忘記嫌棄秀托怎麼只把吐司放進烤麵包機,早餐吃這麼點怎麼會飽。秀托沒來得及反駁他不想睜眼顧火,用左手掌能解決的程度隨便打發而已,拿酷戮已經在煎荷包蛋了。

  他還真的是很喜歡狗。秀托靜靜聽著拿酷戮從狗主人身上得知多少小狗的趣事,瞇著眼縫拿叉子戳拿酷戮塞進他盤裡的東西。插到一根德式香腸時他稍微懷疑了一下這應該不是因為看到臘腸狗才買的。

  隔著凌亂的髮絲看拿酷戮的神情,秀托突然覺得他不該吃這根香腸。

  「晚點要去看聖誕樹嗎?」秀托轉移話題的問。

  「昨天不是看過了?」

  秀托拋出個山區的地名,拿酷戮知道那一帶有杉木林。是去看沒被砍下來的聖誕樹啊?

  「山上的話搞不好會下雪。」秀托淡淡的說。

  那得穿厚一點才行。秀托坐在玄關穿鞋時有些苦惱,鞋子有點緊,但他不想再脫一層襪子。長髮只有簡單梳理過,夾在外套裡被圍巾拱起一個幅度,希望加減有保暖的作用。

  光想著禦寒的事,讓秀托臉頰被從背後捂住時嚇了一大跳,即使那雙手比他體表的溫度還要熱。

  玩這招玩上癮了?秀托不解的回頭看拿酷戮。

  「你不戴耳罩嗎?」拿酷戮問。

  「你不戴手套嗎?」秀托問。

  熱得像團火球的拿酷戮大概真的不需要。秀托其實沒特別想看雪,拿酷戮也表現得對雪興趣缺缺,要等到真的看見雪,拿酷戮才會像個孩子興奮的往雪地裡撲,一場雪仗是避不了的。秀托不會當面把他這幼稚的行徑說出口,否則拿酷戮又要鬧彆扭。剛好省得自己被逼問為何想看拿酷戮玩雪的樣子。

  他倆走出家門時手都插在口袋裡。拿酷戮應該只是還沒想到要提出牽手之類的,秀托決定不提醒他。拿酷戮又不是狗,用不著他隨時牽著吧。

  走在前頭的拿酷戮再次停下。這次回頭他還大聲喊要秀托快點跟上。

  這不是也很期待看見雪嗎。

  每次呼吸都有陣白氣可以遮擋臉龐。挺好的。秀托悄悄透露一抹彆扭的笑容。

  這樣的聖誕節也挺好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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